文章推荐《青春,现在和未来》
青春,中国的现在和未来
一部中国政治社会进程、文化变迁的叙事,其实就是现在能够影响到中国走向的所有人的青春叙事的合力。而中国的走向,某种程度上,就隐藏在不同年代的人的青春的冲撞、交集中。
作者:本刊记者石勇
人从他的青春里走来。
精神分析大师弗洛伊德说。“一个人对过去和现在了解得越少,他对未来的判断就越不可靠。”一个人的“过去”,总会以直接或变形的形式,被带到“现在”和“未来”,像幽灵一样伴随着他的一生。
最无法走出的“过去”,莫过于一个人形成自我认同、大声对世界说话的青少年时期,即“青春期”这一段了。
当下的中国,和个体一样,也没有走出“过去”,而且,正在“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间序列,以及政治符号、体制选择上徘徊、迷茫、焦虑。维持“现在”的秩序显然是压倒一切的,但是,通向不同于“现在”的“未来”之门,仍然没有关闭——也无法关闭。一部中国政治社会进程、文化变迁的叙事,其实就是现在能够影响到中国走向的所有人的青春叙事的合力。因为处于不同的历史时期,这些青春叙事各不相同。不同年龄、阶层群体在政治、社会、文化结构上打下的烙印,也会不一样。
而中国的走向,某种程度上,就隐藏在不同年代的人的青春的冲撞、交集中。
符号
一直到1789年法国大革命前,对于西方世界来说,所谓的“青年”,不过是生理上、心智上的一个群体,最典型的,就是苏格拉底在雅典大街上对“青年”的模糊界定:年轻,有求知欲,精力充沛。
但现代性的“进步”观念,以及“革命”所召唤的反叛、理想主义、个性,终于让“青年”,还有后来的“青春”在不断变幻的历史中出场了。“青春”变成了一种可以改造政治、社会、文化结构的强大驱力。
而在中国,青年被视为可以改变历史进程的主体,则是以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为开端。和西方一样,青年、青春的符号,在“五四”运动,以及中共的革命实践中,被推向一个神圣的地位。青春代表着未被污染的东西,代表着和已经衰朽的“老年中国”的决裂。它意味着天然的反叛、热血和理想主义,以及一个光明的未来。换一批“新人”,似乎就可以换一个世界。
青春期所表现出的一切,是一个已经“社会化”、且具有力量的人最本真的东西,它确实是可以改造世界的普遍热情的来源。在一个对政治、文化进行宏大叙事的时代,把青春捧上神坛是很自然的。
不过,这种关于青春的宏大叙事,没有对如下问题作出回答:当一个人的青春,处于特定的政治、社会、文化背景时,会对他的一生形成什么样的精神定向,这些精神定向又会驱使他在青春期过后,对既定的政治、社会、文化结构干些什么呢。
让我们回到一个人在青春期,当他的自我碰到政治、社会、文化环境时的境遇。
没有谁是从黑暗和虚无中冒出来。精神分析往往把一个人在成年时的心理问题,挖到他的童年,寻找到问题的最初所在。但这只是个体的心理问题的历史。
但在青春期就不同了。一个人到了这个时期,已经“长大”,开始以“社会人”的方式来对抽象的世界,以及具体的政治、社会、文化状况发言。他最大的一个驱力,就是在把自己的存在投入到世界面前时,要确立,甚至玩出独特的自我。但他也只有借助无数政治的、社会的、文化的、消费的符号来武装自己才可能做到。
不同时代的政治、社会、文化结构对人的心理结构的影响,就是通过这样的一种社会心理机制。这些符号变成了他心理上的事件,而且深入骨髓。而已经过了青春期的人,因为其自我早已定型,对于这些符号,在心理上实际上是隔膜的——这些事件,更多地只发生在他们的利益和情绪层面,一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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