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一生的文章:追寻教育的意义
追寻有意义的教育文|范美忠
北大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刺激
应该承认,我不是一个天生就有教育情怀的人。我之关心教育和形成自己对教育的认识首先不是因为对教育学书籍的阅读,而更多的是因为刻骨铭心的切身体验对我造成的强烈刺激。因此,可以这么说,虽然很多人都在批判当下中国的基础教育,但对目前中国基础教育的弊端,我可能是体会和感受得最深刻的人之一。
读高中的时候,因为愤于社会的不公,我的理想是去当法官,主持正义。高考时报考的是中国政法大学法律系,但因考得好了一点,鬼使神差地进了北大历史系。不过当时我的同桌却对我说:“你应付考试那么厉害,要是你当老师那多可怕,肯定能教出很多考上名牌大学的学生。”如果我愿意去搞应试,很可能真会产生这样的结果。我的一些高考失败的同学就因听过我传授的应考诀窍而豁然开朗,纷纷考上了大学,其中一个竟然在复读一年之后差点考了我们县的状元。我也确实作过这样的设想:如果我去搞应试。能不能创造出一个班大部分学生都考上名牌大学的奇迹。
但实际情况是我读了北大历史系,没有读师范。就象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了北大。最初一年是在石家庄军训,还没见识真正的北大,我已经受到很大震动,因为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优势没了,我在某些方面很无知,很无能。我不会唱歌跳舞,也不会踢足球。同寝室的北京同学听的唱的英文歌曲和摇滚我根本就闻所未闻,他们还在看米兰·昆德拉等作家的小说,这都是我所不知道的,当时我甚至连看都看不懂。这时我发现,他们的见识远在我之上,我被应试教育教傻了。
在高中时,我是同学当中公认的比较喜欢读课外书知识比较渊博的人,公认的不是一天到黑蒙头读死书的人。但大城市和农村,重点中学和一般中学的环境差异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这些都不是我自己所能左右的,除非我有幸在中学时碰到郭初阳或者现在的我这样的老师,但这样的几率几乎等于零。仅以书本知识而言,连国际广播电台的定向委培生,考试分数比我们低百来分的,英语口语和听力也远比我好。要说成绩,只要是正取生,谁会差呢。省状元市状元多的是,何况一个县状元。而眼界一旦打开,我就发现,就算我考的是省状元又有什么意义。能够记忆背诵死板僵化的历史教科书上的教条,能够做一些低层次且并无实际意义的数学题又算什么。所以当我教书以后,我对我的考省状元的学生毫无印象。我经常在课堂上对学生说:“那算个啥。爱因斯坦是什么状元吗。鲁迅是什么状元吗。状元管什么用。”很多时候,有人说我是状元我就感到羞愧,因为我觉得自己觉悟太迟。在北大,分数不算什么之后你算个啥。就算分数能算什么你又算个啥。有真正的知识能力和创造才是本事。我是一个极其好强和自负的人,当感觉到一当评判标准变化,分数并无实际意义之后,我不是实行鸵鸟政策来自我保护,顽固地捍卫并无实际意义的标准。而是看清和承认自己被剥得精光,一无所有的现实之后而知耻后勇,重新开始,拼命地学习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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