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民族主义的若干问题
一、关于民族主义性质的争论。
欧内斯特·盖尔纳认为,“民族主义主要是一种政治原则,它坚持政治与民族的单位必须一致。”甚至断言,没有现代的国家政权,就没有民族主义问题。(欧内斯特·盖尔纳:《民族与民族主义》,康乃尔大学1983年版,第1-5页。)汉斯、科恩则认为,民族主义是一种心理状态,即个人对民族政权的忠诚高于一切。这种心理状态是同生养他的土地,本地的传统以及在这块领土上建立起来的权威等等联系在一起的。(汉斯·科恩:《民族主义:它的含义与历史》,纽约1961年版,第1-18页。)哈维丁·凯却认为,民族主义主要是一种自上而下创造出来的产品,是国家政权在近代初期西欧地区特殊的环境下长期行使权力而产生的。(哈维丁·凯:《历史、阶级与民族国家》,伦敦1988年版,第138页。)安东尼d·史密斯则认为民族主义是欧洲人渴望一个充满自由与正义的王国的产物,与千年王国运动有很密切的关系。(安东尼d,史密斯:《20世纪的民族主义》,纽约大学1982年版,第14-15页。)著名诗人泰戈尔则认为,冲突和征服的精神是西方民族主义的根源和核心,它的基础不是社会合作,它已演变成为一种完备的权力组织,而不是精神理想。泰戈尔甚至认为民族的概念是人类发明的一种最强烈的麻醉剂,“在这种麻醉剂的作用下,整个民族可以实行一整套最恶毒的利己主义计划,而一点也意识不到他们在道义上的堕落。(泰戈尔《民族主义》,商务印书馆1986年版,第11页,第23页。)汉亭·昂格则持完全相反的看法,认为民族主义就如同自由的概念一样,并指出那些不合乎自由原则的所谓民族主义根本不是真正的民族主义。(菲利普w·塞耶编:《自由亚洲的民族主义与进步》,霍普金斯大学1956年版,第93页。)另一些学者则认为,民族主义的情绪虽然早就存在,但只是到18世纪末19世纪初,这种情绪才发展成为要求每个民族都建立本民族政权的政治原则,而每个民族政权,又应包括这个民族的所有成员。(伊利·凯多尔:《民族主义》,纽约1961年版,第1页,第15-18页。)而按照马克思和列宁等人的论述,民族主义则是一种狭隘的民族意识,是一种对自己民族的偏爱。民族主义是可以分为进步和反动两种类型的,但从本质上讲,民族主义是资产阶级民族观的核心,因而作为一种历史现象,它会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而逐步消亡。(参阅《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第270页,《列宁全集》第22卷,第319页。)
综上所述,我们不难产生这样的看法,即民族主义是一个外延和内涵都相当广泛和复杂的概念,它是一个特定的历史现象。当然,这种民族观念的产生,也改变了世界政治理念的格局:在此之前,无论是在东方或是西方,从理论上讲,“世界“是在同一种文明的基础之上,由各种不同的种族和部落构成的,在西方是教皇或上帝充当这个政治理念上的世界帝国的主宰,在东方则是由“天子“来主宰这个“天下“的一切,而现在,民族观念成为人们观念上的新的主宰,它自身就拥有它存在的一切合法性与合理性,它自动地获得本民族的拥戴和忠诚,更为重要的是,它给人们的价值判断确定了新的标准,那就是民族标准。在民族之间发生冲突时,这种标准往往会压倒其它的一切标准,本民族的利益成为高于一切的准则。
二、民族主义的由来
现代民族主义起源于欧洲。当然,这种民族主义意识的形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一个在历史中孕育的过程,把不同群体结合在一起的因素,是共同的历史和对未来的共同愿望或者对共同命运的信念。在这一过程中,日益壮大的商品经济提供了最初的动力,而民族国家则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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